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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温暖我的瞬间】土猪肉和塘里鱼
2023-02-13 14:44:50 字号:

临近过春节的一天,大哥来到我家,不由分说地递给我两个袋子,气喘吁吁地说:这里面是猪肉,还有一条鱼,送给你们尝尝鲜。我推辞不要。大哥急了,“这个猪肉是正宗的农村吃潲猪哩,不是吃饲料的,还有这鱼,你看多鲜活,还在跳呢,是塘里喂草的鱼,市面上难买到的,拿着吧。”大哥放下东西,一杯茶都没喝就离开了。看着大哥远去的身影,此刻呼呼的北风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,然而我的内心却忽地涌起了一股暖流。因为每一年的春节,大哥都会送来同样的猪肉和鱼。我知道,这是大哥对我们表达关爱的一种特殊方式,他总会习惯性地用他自己的方式来关爱和照顾我,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送给我,有这样的一位大哥真的让人倍感温暖。

大哥曾服役于广西边防54258部队,1979年参加过对越自卫还击战,是位退伍伤残军人,去年已满花甲,已经算得上是位老人了。我家兄妹共6人,我排行最小,与大哥年龄相差15岁。在大哥眼里,我永远是那个不懂事的小妹,有一丁点好处都会想着我、照顾我、怜爱我,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给我,生怕我吃一丁点亏,受一丁点苦,他平素里对我的好,我都能感受到。而在我眼里,随着年岁的增长,父母的相继双亡,渐渐明白了“长兄如父”的真正意义,尽管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家庭,但仍然没能断绝来自哥哥姐姐们的偏爱,大哥自然是扮演了“亦兄亦父”的角色,既要顾着自己的小家庭,又要顾着兄弟姐妹们的大家庭,生活过得很是操劳。

大哥的青少年时期跟着父亲打过铁、杀过猪、挑过煤,做过很多事,吃过很多苦,挨过很多打,正是这些苦难的经历培养了大哥刚毅不屈的性格,并深刻影响着他的人生。大哥入伍前在村里养过牛蛙,这是他最初的创业,但是天不遂人愿,一场暴雨让农田变成了汪洋,牛蛙随着雨水的退去所剩无几,第一次创业宣告失败。为了寻求一条出路,大哥入伍当了兵,正是这一段经历,让一个普通的农家娃真正得到了锻炼和成长。大哥退伍回乡后,还在衡阳城北区办过电池厂,在广东东莞市办过电线电缆厂,在宁波、广东地区做过地磅销售经理,但都因为某些原因,最终没有继续做下去。前些年,大哥又在家乡搞香菇种植,香菇投产后不久,因为另一位投资人突发状况,导致香菇种植项目只能无疾而终。这些宝贵的创业经历,让大哥收获良多,也靠着其中的一项事业赚到了人生的“第一桶金”。

越是离得远,恋乡的情结就越浓。大哥待人热情真诚,对叔伯亲戚都敬重有加,他的为人深受乡邻称赞。在他发家的那几年,逢年过节,车子后备厢总是塞得满满的,每家每户的礼物总是早早就已经备好,所以叔伯兄弟都盼着想着大哥回去。大哥有着深厚的乡土情结,喜欢家乡的一草一木,家乡的黄泥土孕育出大哥墩厚老实、感恩笃行的品行。前几年,大哥暂住在老家四哥家里帮他守着一个小商店,同时也照顾着上初中的侄子侄女们。老屋年久失修倒塌了,闲不住的他就在老屋地基上种了橘子树和桃子树,还栽种了各种应季蔬菜,不时就会给我们送一些蔬菜过来,一年四季,种什么就送什么,从绿油油的青菜、脆生生的白菜到油亮的茄子、火红的辣椒,再到大蒜、香葱都没少送,一送就是一大袋,要吃好几天。现在,果树已经连续挂果2年,每一年的秋冬季节,大哥都会把红心橘子一个个小心地摘下来,然后分好,送给兄弟姐妹们共同品尝。大哥送过我家很多东西,有乡下农家自种的水果,如桔子、柿子;有农家自制的米豆腐、苦楝豆腐;还有应季的西瓜、香瓜,甚至还有蛋和蘑菇……这里面有的是他自己种的,有的是亲戚送给他的,还有的是他买的。每一次都是急冲冲地来,风风火火地走,想回赠他点什么都不要。他总是时刻履行着老大的“职责”,用心用情呵护着一众弟妹,并竭尽所能地把最好的分享给我们,说这些都是没有污染的农产品,吃了身体健康。别人都说“父母在,就是兄妹;父母不在了,就是亲戚了。”然而,我们兄妹在大哥的带领下,一家人相亲相爱,互相帮扶,不计得失,依然还是一个温暖的大家庭。

早几年,大哥在村里承包了一口鱼塘,自己放鱼苗喂草打理着鱼塘,逢年过节,大哥都会下塘捕鱼,还把捕到的鱼分发给我们,所以,几乎是现捞的,鲜嫩的鱼肉,连煮出来的汤汁都十分鲜美,特意做成鱼冻吃了,这样的鱼吃着新鲜又放心。后来大哥不住村里搬到县城后,大哥的鱼塘转包给了别人。年少时想逃离的农村现在就是他的乐园,同时也是他心心念念却再也难以回去的故乡。虽然住在县城,但是大哥还是一心想着农村,时常会与农村的亲戚互相走动。土猪肉还是会跟别人很早就预定好,但要保证能买到新鲜放心的鱼,就得再花点心思了。恰好,他的一位战友有口鱼塘,平时也是自己在打理,放草,鱼肥,大哥就跟战友买鱼。为了买鱼,大哥还特意开车几十里路。为了赶鲜,买到心仪的土猪肉,大哥早就打探好了人家,哪一户村民喂的猪是真正的潲水猪,就会提前跟别人预定好,只待别人家杀年猪时,第一时间赶到,既帮忙也买肉,一买就是好几份。

我打开袋子,那块猪肉透着白玉般的油光,肥厚恰当,用手一摸,肉质细嫩,似有余温,确实跟市面上卖的饲料猪肉不一样。一条重约五、六斤的雄鱼,浑身泛着青色的鳞光,鱼眼清澈,鱼嘴一张一合吸着气,鼓足了劲地想要跳起来,鲜活得就像刚刚才捞上来。我想,这土猪肉也好,塘里鱼也好,虽然并不算特别的贵重,但是从买到送,这其中的等待和煎熬,年复一年的执着和坚持,这分明就是大哥对亲人们的一份沉甸甸的心意啊!

现在的物质生活是提高了,餐桌上鸡、鸭、鱼、肉应有尽有,但是还是会有一些食品安全问题,让人很不放心。为了吃的健康,很多人都会追求自然、绿色、生态的农产品,原始生态的才是最好的。就像大哥一样,对乡土、对农村,永远怀着一颗赤子情怀,寻觅每一种乡味,亲近每一寸土地,呵护每一个亲人。大哥用他独特的方式,把自己认为最好的东西分享给我们,让我觉得,虽然父母不在人世了,但是亲人的关爱和呵护从来都未曾远离,这一刻,望着这些土猪肉和塘里鱼,我内心无比温暖幸福,有这样的大哥真好!

来源: 衡南县融媒体中心

作者:刘幼翠

编辑:胡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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