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王继耀

　　岳母离开我已经四个年头了。但她的举手投足、音容笑貌时刻萦绕在我的脑海。挥之不去的是她的勤劳、善良、质朴的高尚品德。在她的身上，我看到了中国良家妇女朴素、诚实的身影。

　　岳母身材不高，五官精致，长得结实憨厚，面貌慈祥可亲，胖胖的脸上总是堆满笑容。一看就知道是一个乐观、善良、豁达的农家妇女。岳母是一个有福之人，她活了九十四岁，可以说是高寿了。要不是从床上摔了一跤，应该可以活到一百岁。岳母一生生育了四个子女。我的岳父去世得比较早，岳母差不多五十出头就守寡了，培养子女的责任全部落在她的肩上。其间，既当爹又当妈，酸、甜、苦、辣，什么滋味都尝遍了。可从没听她叫过一声苦、喊过一声累，毅力和意志可谓坚强如钢。大概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，岳母离开老家桂阳，来到衡阳，和她的大女儿住在一起，从此，就很少回老家了。听说她的大女儿为了多生一个小孩，被开除了工籍，后来搞个体，发家致富了，其中少不了我岳母的一份功劳。刚开始，她的大女儿卖冰水，岳母起早摸黑，烧水、煮饭、洗衣服、带小孩，样样皆能，可以说是她大女儿的得力帮手、左膀右臂，为此，付出了辛勤的劳动。岳母的一生是勤俭的一生，劳动的一生，奋斗的一生。

　　一九九四年，我和岳母的小女儿结婚了。从此，她就和我们住在一起了。让我这个很早就失去母亲的男子汉，又体验到了母爱的慈祥和温暖。我俩以母子关系朝夕相处，我把她当成自己的母亲，她也把我当成自己的儿子，尽管她说的满口桂阳话，我有时听不懂，但这也成了我最好的催眠曲，伴我度过了将近二十年时光。她天天为我洗衣做饭，从没见过她对我发过脾气，此时，我才体会“丈母娘最疼郎”这句话的真正内涵。我的小孩出生以后，完全靠她一把屎，一把尿拉扯大。小孩从小就没有吃过母乳，一夜起床几次，喂米饭和奶粉，特别是数九严寒的冬天，一个晚上，要起好几次，对于一个已逾古稀之年的老人来说，需要多大的意志和毅力!小孩上幼儿园和小学，接送、做饭全是靠她，她就像一头不知疲倦的老黄牛，辛勤耕耘在繁忙的家务之中。我岳母极有人缘，与孙子、外孙、外孙女相处得十分融洽，他们对岳母也极尽孝顺。我为有这样的岳母感到骄傲和自豪。我的女儿对外婆特别有感情，其外孙之情，胜过父爱和母爱。每提及外婆，总是两眼红肿，眼泪像开了闸的洪流，夺眶而出。女儿也很争气，没让外婆失望，今年参加全国研究生考试，考取了中国药科大学的研究生。如果真有在天之灵，那么，我的岳母可以含笑九泉了。

　　春暖花开，又是一年清明节。早就有到岳母墓前去祭奠的打算。因忙于公务，苦于没有时间，所以这个愿望一直没有实现。今年清明节，我女儿考研回来，她要把考上研究生的喜讯，向外婆报喜。为成全女儿的好事，四月二日，我们一家三口和她的二女儿、二女婿驱车前往，踏上了去桂阳的旅程。小车在岳临高速飞快奔驰。我无心观看公路两边秀美的景色，心早就飞到岳母的墓前。二个多小时的车程，我们就到了岳母的老家桂阳，休息了一个晚上，第二天上午，我们提着水果，拿着冥纸、爆竹、蜡烛、香来到岳母的墓前。岳母的墓被她的孙子修葺一新，四周被石头和水泥围了起来，中间的坟堆高高突起。我们点燃蜡烛、香、冥纸、爆竹，在岳母的坟前，我深深地鞠了三躬。女儿非常虔诚，几乎是顶礼膜拜，对着外婆的墓碑，跪拜三下，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了下来。面对墓碑，我口中念念有词，祈祷岳母的在天之灵，保佑外孙女学业有成，事业爱情双丰收。

　　风和日丽，绿草氤氲，漫山遍野的山花，五彩斑斓，鲜艳夺目，好像是为岳母编织的花篮。在阳光的普照下，我忽觉岳母的墓碑高大起来了，需要仰视才能看得清。岳母的崇高形象，不就像这伟岸的墓碑，永远矗立在我的心中。勤劳、善良、质朴的岳母，不就是千千万万个中国母亲的缩影吗?远在天国的岳母，可安好?安息吧，岳母！（作者单位：中共衡南县委宣传部）